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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解耦和白盒化是通信设备的未来吗？ ---从AT&T部署6万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的无疾而终，看开放解耦通信设备的未来 序言 这是一篇关于白盒通信设备创新的长文，我把AT&T在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的创新，从充满激情到最终走向失败的历程，做一个客观的呈现，希翼给通信业的创新和发展带来一些启示。供从事和关注通信设备的解耦、开放，甚至白盒化的相关人员做一个参考。一个小小的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的发展历程，蕴含着一系列关于创新、技术趋势和产业方向的信息，引人深思。 由于文章较长，我会通过连载的方式发表，欢迎大家指正点评！ 在中美竞争的特殊时期，科技创新已成为国际战略博弈的主要战场，通信业是构建国家信息基础设施，是全面支撑社会数字经济发展的战略性、基础性和先导性行业。中国通信业界积极贡献力量，勇担建设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的主力军，大家积极投身创新；部分企业加大科研投入，提出了通信设备软硬解耦和硬件白盒化等方向。经过媒体热炒，一时间，白盒通信设备又成为了行业热点，甚至被认为是新的创新标杆。 我个人对通信类设备的硬件白盒化非常感兴趣，一直密切研究其发展趋势和新进展。先抛开中美对软硬解耦、通信设备白盒化的底层产业链之争；也不以地缘政治为基础谈白盒化是否真能支撑“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的战略落地。本文只对通信硬件白盒化中热门的无线基站路由器白盒化的发展进行回顾和总结，通过历史看未来，来判断对标准的通信设备进行软硬件解耦和硬件白盒化，是否具有技术创新、商业价值和发展价值，是否会是通信发展的未来趋势？ 上一篇我提到了AT&T白盒化的理念全球化传播的过程。文章的最后一部分大家一起看看AT&T在整个过程中获得了什么，并用浅显易懂的方式把白盒化做了一个类比，帮助读者对整个事件的理解和对通信设备白盒化的思考。 AT&T无线基站路由器设备白盒化创新发展历程->收获
2.4 AT&T在宣称的开放创新自己研发设备上收获了什么？
从捐赠DANOS到Linux Foundation，和卖掉Vyatta来看，可以肯定AT&T自己是没有大量投资研发和部署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的，有没有外购的白盒硬件部署到5G基站就不得而知了。5G基站数量虽然是5G商用的重要指标，但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FCC）和运营商都没有发布相关数据。 2.4.1 AT&T的5G网络大幅落后，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部署成迷
在物联网智库看到一篇文章，编辑是赵小飞，提供了一组数据，截至2021年10月，美国5G基站数量仅为10万个注34，也就是说美国截止2021年10月，一共只有10万个5G基站，主要都是高频毫米波5G基站。因为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认为5G C-Band的基站可能对某些飞机无线电高度计造成潜在干扰风险，5G C-Band基站的部署和商用，美国交通部、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运营商等都还在推诿扯皮，5G部署计划延期。 即便如此，据Opensignal公布的《2022年美国三大运营商5G报告》，对AT&T，T-Mobile和Verizon的5G网络评测来看注35，AT&T的5G网络是最差的，远远落后于T-Mobile和Verizon，AT&T的5G在覆盖、上下载和用户体验上，全都是处于垫底的位置，如图8所示。虽不能把AT&T的5G落后归结于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基本可以说AT&T的基站数可能真不是最多的，离当初Andre Fuetsch豪言壮志喊出来的6万白盒承诺差距是很大的。至于真实部署了多少，估计只有AT&T Labs和Andre Fuetsch等亲历者才知道了。当然讽刺的是Andre Fuetsch除了AT&T Labs的 CTO职位，还多出一个AT&T网络服务的CTO，不知道他看到AT&T的5G网络现状，以及回想起当初的6万白盒承诺，会作何感想。
图8 Opensignal对美国三大运营商5G质量的评估，AT&T网络排名最后垫底 对比Verizon和AT&T，都是覆盖美国全国综合性的电信运营商，Verizon约1300亿收入，AT&T约1600亿收入；Verizon员工不到12万人，但AT&T员工超20万人。Verizon自己研发、网络开放、创新转型等吸引眼球的资讯上明显比AT&T少很多，谷歌搜索Verizon有2亿条，但搜索AT&T高达11亿条；Verizon在各种开放组织和论坛上，也明显不及AT&T活跃。甚至Verizon在不少场合对AT&T的设备开放、自己研发策略等都提出了担心和质疑。不知道AT&T多出的大几万人，是不是都从事所谓的创新和吸引眼球的工作了，结果不得而知。 美国是个典型的资本市场，对于AT&T提出的“自研”、“创新”和“白盒”想法，短期能吸引眼球，提升自身的流量；但从10年的长周期来看，AT&T的股价持续走跌；而Verizon一直在向上走。如图9所示，目前AT&T股价只有Verizon的40%了，这似乎揭示了AT&T推进创新，更深层次技术性和结构性的问题。
图9 Verizon和AT&T长周期股价对比明显 2.4.2 白盒通信设备缺乏真正的技术突破，是不能成功的关键所在
回顾一个小小的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的发展历史过程，就是欧美运营商和业界一小撮搞所谓创新的人，在运营商、行业组织和企业组成的旋转门中承担多重角色，结对组成一个小圈子，借各种开放开源的行会组织（OCP和TIP）等放大声量，增加自身影响力。借助海外国媒体体的宣传广播，传到国内后，经过国内媒体和有些别有用心的操作，就变成了“颠覆性”和“未来趋势”了，这也难怪误导了不少不深究背后原因的人，认为开放解耦和硬件白盒化是通信的关键需求和发展趋势。有机会再先容北美的那些所谓的开放开源组织，都是由背后大企业寡头支撑的封闭组织，和自我高调宣称的开放和开源完全不相符。 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缺乏新的芯片和底层技术创新，仅靠换一拨人来做同一件事情，甚至做得还没有当前好，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创新，也算不上是自己研发的，这就是通信白盒设备走不远的原因。任何技术开发、产品研发、应用创新和产业发展，都要回归到最基本满足业务需求的本质上。在产业界运营商和设备商的分工是相对明确的，术业有专攻，创新的方向也略有不同。运营商的重点在运营网络，对外提供高品质业务，创新新场景、新业务和新运营；设备制造商负责设备开发，投资通信根技术、做优系统性能、降低设备成本，支撑好建网成本降低和网络长期演进。在缺乏关键技术的情况下，以各种创新引领和自己研发为名走白盒道路，试图脱离标准电信设备的全球规模经济性，忽略通信需要长期投资底层的专业性，短期可能会像AT&T Labs一样制造热点吸引流量，但长期来看必然和AT&T的白盒一样，变成一厢情愿的美好理想。 让大家一起对AT&TLabs问五个最关键的问题： 1. 通信设备商研发的路由器不能满足AT&T的基站要求吗？ 2. AT&T Labs白盒所用的商用芯片（如博通）方案比设备商自己研发的ASIC芯片更好更便宜吗？ 3. 自研/定制/OEM的通信设备仅自家使用，真的有全球规模和长期技术演进的优势吗？ 4. AT&T Labs研发团队真的比专业的设备厂家更专业吗？ 5. 在自己研发的小圈子里，真能有设备商的全球需求、商业视野和趋势把握吗？ 理性的看，抛开光芒四射的创新噱头不谈，无论是AT&T，还是其他研发创新机构和新创企业，对于全球性的标准通信类硬件产品，无论是无线基站、路由器、接入网、还是光通信设备，建议在定出自己研发之前都应该理性的考虑以上五个关键问题，并把客观的答案提供给管理层决策。 3 用通俗故事重新回顾演绎AT&TLabs白盒路由器的发展
最后，将AT&T Labs白盒无线基站路由器完整的故事，用一个吃面的通俗故事复述一遍。 例如一位吃面人（AT&T），想吃一碗标准的牛肉面（无线基站路由器），吃面人可以走进任意一家面馆（设备商），点一碗店里的牛肉面（标准无线基站路由器）。虽面条粗细、牛肉厚薄、口味咸淡未必是吃面人最喜欢的，但这是最经济最快捷的方式。吃面人与面馆是完全对等的公平交易（互相选择），吃面人不喜欢这家面馆，可以去隔壁的面馆（换供应商），面馆老板不喜欢这个客人，可以不卖给吃面人（不参与投标）。 可能因口味不够好、服务不到位，也可能确实为了吸引眼球，于是吃面人下定决心，喊出自己下厨做最喜欢的面。然后吃面人开始实际的行动： 1. 吃面人买一锅汤料（Vyatta）：开始动手煮面前，就把街坊邻居都叫过来，大声宣布6万碗面的计划； 2. 吸引多家面条批发商：白盒硬件厂家，Edgecore、Ufispace等； 3. 找来几家卖牛肉商：网络操作系统，Infinera，ADVA等； 4. 找煮面的厨子兼洗碗工：系统集成商兼服务商，IP Fusion； 5. 吃面人把花钱买的汤锅（Vyatta-DANOS）免费送给自助烹饪社区（Linux Foundation）； 6. 吃面人把的面条配方（DCSG架构和详细规范）送给两大在家做饭群（OCP和TIP）； 7. 经过吃面人以上精心的组织，指挥大伙儿在厨房生火、洗菜、捞面，大伙儿都乐在其中，随时都在拍照发朋友圈，然后互赞互夸。可面是越做越难做，大家都满头大汗，眼看就要夹生了； 8. 这时候吃面人肚子也饿了，拍拍手说：大伙儿继续干，我先去隔壁的面馆（Cisco，Juniper和Nokia等）点碗面吃，边吃边等你们煮面，煮好了喊我来吃； 9. 吃面人吃到了点的面，也无心自己煮面吃了。于是把最核心的汤锅卖给了常去的隔壁面馆（Ciena）。面条批发商也没有卖出面条（Ufispace，Edgecore），卖牛肉的也没有卖出牛肉（Infinera，ADVA），煮面师傅的工钱也没有领到（IP Fusion），但幸好不用承担洗碗的活儿了； 10. 但吃面人不忘继续给外婆家的大表哥（Telefonica）、二表哥（Vodafone）继续鼓吹自己煮面的好处，然后两老表含泪吃起夹生的面条； 11. 吃面人不自己煮面吃了，关掉了挂在门口煮面的小喇叭。同时还不忘播放几个新的大喇叭“自己做凉皮更好（开放骨干路由器DDC，Distributed Disaggregated Chassis for Provider Edge and Core Routers）、自己做烤肉更好（开放光网络Open-ROADM）。” 4 结语
最后，真想问问AT&T和AT&T Labs，当在业界喊出自己要煮心目中的完美面条时，组织一群人来代替专业面馆煮面是否就真的是煮面界的创新了？是否真的考虑过自己煮面的付出和收益是否值得？是否想过在吃上自己煮的这碗完美面条时，是否已经被饿晕了？而其他吃面人已经吃饱干正事去了？还是目的仅仅是想招呼大家来煮面，获取朋友圈点赞的？这些疑问，可能AT&T Labs在喊出要部署6万自己研发的白盒路由器时，早已想的非常清楚了，最终能不能吃上面已不是最关键的事情了，毕竟在朋友圈已经因创新收获无数点赞了。 感谢您耐心看完本文章，希翼太多的真相不至于让你失望。对于通信设备的开放、解构和白盒化，采用来自哪里的面条、牛肉，和谁一起煮面，会煮出什么样的面条，是否有食品安全问题，是否真的是煮面界的创新，是一系列值得大家这些通信从业者思考和探讨的问题。 ~完 参考资料及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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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0 08:16:31
